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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鸣】吻(全文一发完结)

 

原著向 一篇完结全文一万四千字

*包含原著结局,请注意食用

 



【正文】


他们第一个吻发生在十二岁那年,空气是带着点尘土味的干燥,背景是聊天声嘈杂的教室,起因是自以为嚣张的动作,核心是一个好笑的意外,结局是半管牙膏和五杯漱口水。这次事件的目击者不少,其一作为始作俑者和导火索之一的春野樱,当年震怒到里人格冲破表人格仰天长号,现在提起这件事情把一堆说不清道不明的药物放到桌上一脸往事不堪回首当年的少女心早就该扫地出门空出面积留给医学事业,曾经还以为是什么意外说到底命运能有什么偶然,全都是必然。

 

其二是一直充当背景的奈良鹿丸,不论是当年还是现在都只想说一句麻烦死了,但何其有幸作为见证者之一并拥有优秀的记忆力让他在多年之后甚至能串起一条起因经过结果。

 

但不论如何当年几乎半个班级见证的笑话,在当事人一次次坚决的否认之后,这件事情作为意外草草处理,被漩涡鸣人塞进历史的黑箱子并试图让他永世不见天日。而当事人其二的某某某在若干年之后的今朝依旧不明白他和那个叫漩涡鸣人的家伙有什么仇,以至于在毕业前夕必须要遭到那样的对待。追根溯底起来,这倒也算是他们孽缘的序言之一。

 

后来佐井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情,嘲笑他说那个时候你们初吻的组成成分是65克二氧化碳,20克意外,31.2克纯情,7.5克宿命,0.02克高兴还有374克鸣人君你的童贞吧。十六岁的漩涡鸣人扯了扯嘴角眯起眼睛,佐井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我现在直觉想把你头拧下来。

 

漩涡鸣人擅自把宇智波佐助的名字写在木块上面当做手里剑练习对象的时候还没这么狠,就像是春野樱在十二岁的时候也没办法一拳打出地震的效果。

 

 

#

 

 

他们第二个吻还是发生的十二岁那年,彼时已经相看两相厌的人都戴上护额成了忍者,所谓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也就不那么难以接受,时间漩涡鸣人早已经记不清了,地点是淋的他浑身都湿掉的瀑布,核心依旧是个意外,而那次被瀑水冲刷的冰凉的吻,最终没留下什么难以忘怀的牙膏味,而是随着他和佐助各自默契的扭头,便消失在了记忆的长河里。可惜这次的事情依然有一位默默无闻的目击者。没有遥控器的九喇嘛趴在住了十二年的铁门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曾经他在漩涡那谁和漩涡那谁谁肚子里的时候也得看些差不多的内容,这次不过是主角换成两个公的,没什么大不了。

 

他从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在他漫长的岁月长河里,唯一感兴趣的只有怎么弄死宇智波斑和怎么把四代目火影拖出来让他再死一次。事实上这件小事在久远的未来又被我们记忆超群的尾兽大人想了起来,那是在非常久远的以后,久远到他的两个愿望都已经实现,久远到鸣人已经成为了尾兽们的群聊窗口,久远到他再一次看见类似的场景,而一直聒噪不已的守鹤难得的沉默下来。

 

那并不是第三个吻。他们的第三个吻发生在九尾沉睡的时候,那是一个充满血腥味和混乱查克拉的碰撞,鸣人耳边听见千鸟尖啸冲破云霄,而佐助眼中红的蓝的黄的查克拉混作一团,以最霸道的方式撞击过来,谁也记不清那侧身时轻轻擦过的瞬间。漩涡鸣人不知道他坐在水里护额滑落疲于反击的时候宇智波佐助在想的是他终于就要一个人了,就像宇智波佐助不知道在雷光亮起来的时候漩涡鸣人从护额的反光中看见的是他充满悲伤的眼。下一秒就是毫不犹豫的拳头,他打的有多用尽全力,眼中就有多痛彻心扉。

 

将宇智波佐助彻底惹怒的不是那查克拉见底也依然要给予他反击态度,不是那就像看破了犹豫而将他砸入山体的拳头,而是漩涡鸣人起身时那双汹涌如海水般温柔的眼睛。

 

差不多够了!……一次次,一次又一次!

 

他的愤怒,他的仇恨,他的痛苦,他的孤独,他不堪忍受歇斯底里的怒吼,全部在悲鸣的千鸟中向唯一的那个人宣泄。那些感情就像是清楚自己会被接纳般的,像是终于找到归宿般地化作雷光,竭尽全力,没有保留地冲向那个身影。而鸣人会以同样的觉悟全盘接受。

 

一无所有的漩涡鸣人,失去一切的宇智波佐助,从小孤独的鸣人比谁都清楚那种啃食人心的滋味,所以他修行,努力,就为了打断佐助的双手双脚,把他从那条宇智波自以为是正确的道路上拖回来,只因为那尽头是孤独,只因为孤独的尽头什么都没有。

 

全世界都可以离开佐助,漩涡鸣人不可以,哪怕是死,他也必须拉着佐助一起去死,只因为他是那个[唯一]。只因为这世上谁都可以孤独,宇智波佐助不可以!

 

我爱罗曾经问他,我们同样都是行走于黑暗得人,那么你应该能捕捉哪怕再微小的光明。

他嗤笑着收敛嘴角说,他早已经闭上了眼睛。

于是那人便没有再问。

 

宇智波佐助躺在石碓里动弹不得的时候,依然会被那抹颜色晃到眼睛,漩涡鸣人并肩倒在他的身边为这漫长战斗后的疲惫熟睡,他就像是完全忘记了刚刚还在与他厮杀的人近在咫尺,那么自然地卸去所有的防备。佐助自嘲的想毕竟已经是死过一次了,只可惜那个人又哪里是什么微小的光明?他不管不顾地追上来,把他好不容易裹上的黑暗一层一层地往下扒,直到出血,见骨,直到所有感情和脆弱全都袒露。那光芒就像是太阳,哪怕闭上眼睛,也亮的彻底。

 

就这样吧。他看着身边没心没肺的人缓缓阖眸。是我……输了。

 

 

#

 

 

他们的第四个吻是从一块护额开始的,那是五年前宇智波佐助离开时留下的护额,是漩涡鸣人终究不肯真的伤他而留下的伤痕,那块已经被时光浸泡甚至透出斑斑锈迹的金属被仔细地擦亮,于是佐助没能忍住冲动,他的右手攀上那人的脖子,在他意识到这个举动过于亲密之前吻了下去。

 

和过往的每一次都不同,第一次掺杂了主观意识的这类触碰随着鸣人睁大的眼睛和越过树荫的太阳逐渐加深。佐助在那片刻的呆愣中加强攻势,树干成了最好的帮凶。鸣人皱眉举起的右手被瞬间封锁在另一个人的左手中,那默契一度让他们隔了四年依然配合无间,现在这把双刃剑捅向他,把他这么多年坚信的什么东西冲刷地一干二净。

 

于是心跳加速,供氧不足,突如其来的状况和一些以前说过的话闪现在眼前,复杂到没办法在复杂的时候,一切就会回到最初的状态,此刻他的脑海一片空白,白如铁之国常年堆积的厚雪,他恍惚想起那喘不上气的冰冷雪地。是哪个粉色头发的少女红着脸,故作坚强地说出告白的话语,是哪把苦无上淬的毒药,让他一路都晕眩无力。又是哪一双眼睛在溢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哭诉着一生的请求。

 

佐助的唇吻上来的刹那是薄凉的,此刻夹带的满是灼热。浅长的鼻息软绵绵地触碰皮肤,唇间是贪念,齿间是依存,舌尖敲开的是冲动,手上压抑的是理智。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凑得这么近,但这种感觉又是那么的新奇而陌生。鸣人松开了攥紧的拳头,任由佐助地手卸去力气慢吞吞地摩挲过来,冰冷地手指试探着插入指缝,鸣人抢先一步握紧了那只手。

 

他们十指相扣。

 

下一秒,鸣人的左手毫不留情地挥了出去。

 

他们的第四个吻以佐助最终划开血腥作为结尾。他咧开嘴舔了舔被打的发麻的位置,不出意外地尝到了隐隐的咸涩,混了血腥难以辨认,但应该是豚骨汤。

 

特地跑来送行的四战英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起来随时准备把他的另一只手也卸下来,佐助难免回忆起了那时候鸣人突然蹲到自己桌上时候的眼神,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吻。就在他以为鸣人准备继续冲过来给他一拳的时候,那个已经闻名天下的影级忍者却迅速转身朝着木叶落荒而逃。

 

 

#

 

 

那一年佐助叛逃,第七班活生生少了一个人,无言的痛感惹他整夜整夜睡不好觉,最后随着自来也外出修行,化悲愤为力量。那一次,叛忍宇智波抢夺八尾人柱力,他不管大战过后的伤势拦截雷影,只为了给那个人一条回头的路。转身听到的却是佐助袭击五影会谈的消息,那时候每个人都问他缘由,天天撑着最大号的手里剑盯着他看,我说啊鸣人虽然我知道同一班感情比较好,但是佐助还是算了吧。他顺路给牙送兵粮丸的时候,牙摸着赤丸打抱不平,你看看你身上的伤,这哪还有半点以前同伴的意思。就连他去吃顿烤肉都会被井野抱怨,小樱也是你也是,真是连劝都不知道怎么劝,难道真的把命送出去吗?

 

鸣人想,也不是不行,到了那个世界,他不是什么宇智波后裔,他也不是九尾人柱力,再没了什么理不清的身世背景身份来历,就能彻底互相理解了。

 

见证了第一次历史画面并记忆力极佳的鹿丸脑内起因经过结果逐渐成型,想着想着忍不住坐在边上叹了口气,鸣人把被子里的汽水尽数吞下吐出隐隐发麻的舌头说你也准备劝我吗?鹿丸懒洋洋地闭上眼睛说,真是麻烦,你也是,佐助那小子也是。

 

于是这次事发之后漩涡鸣人在用他的脑子想了三天终于忍不住翻上奈良家的阳台,把鹿丸给拽了出来。这种场景一般是小伙子去找小姑娘浪漫幽会用的,但是鹿丸叼着烟打开被敲得哐哐响的窗户时候看见的是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当场他就想关窗。于是他灭了烟头吊起眼皮看着当红英雄从他的外套里掏啊掏啊,终于带着不舍地掏出了两盒子杯面。他瞥了一眼,完了,是白金版盐味。

 

下任火影和现火影辅佐(实习)抱着两杯热气腾腾的拉面面对面坐着,鹿丸盯着鸣人捞啊捞地把最后一根面嗦进嘴里说,鹿丸啊,其实最近我的朋友有个烦恼。智商碾压整个忍界除了他爸谁也不服的未来军师翻了个白眼,在拆穿他好麻烦和说服自己相信这种假话好麻烦之间权衡,没等他想出个结果,鸣人就接着说了下去。

 

你说要是一个人突然被他要好了十七年的朋友亲了怎么办?

 

鸣人茫然地抬起头等一个答案,他的两眼是放空的虚焦状态,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需要一个答案。那谁谁谁曾经说过,什么否定了一百次那么剩下的那个再怎么不可能也就是真相。这些天其实他想了很久,想着想着就发现他没有和佐助之外的人有过接吻的经验,所谓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那些年帮好色仙人代写的小说和偷看的前后文可都不是白干的。他记得那时候他念出一个个生涩的形容词询问这是什么意思,好色仙人怪笑着过来揉他脑子说小鬼不懂的辞藻魅力。

 

啊?鹿丸你刚刚说了什么?

 

他又突然回过神来。火影助理在三秒内弄明白他一度以为的起因经过结果在现在看来只能算是个起因,而他好死不死被拉进了这个经过的一个环节,最可悲的是他的话搞不好还会跟结果扯上那么点关系。

 

鹿丸想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其实这本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不过是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罢了。可那一句话就能说清的事只要牵扯到了人和事,就瞬间变成一个乱哄哄的毛线团,一旦你想要强行乱扯,最终得到的不是最开始那个毛线球,也不是一根毛线,而是无数个死结活结纠缠在一起,永远都理不顺的废弃物。

 

鹿丸忍不住想到了一系列会为此产生的反应,比如木叶上层,比如五影,比如刚刚上任的六代目,比如鸣人之后想要成为火影,比如井野,比如小樱,又比如雏田,最后他揉了揉脑袋叹了口气。

 

我说,你是怎么想的。

 

其实鸣人已经想了太多,他觉得他似乎把该想的都全想透了,可是鹿丸并没有要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又接着问了一句。

 

那你准备怎么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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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流的忍者只需要交过一次手,就可以知道对方的内心。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的第五个吻夹杂着冲动,悲伤,喜悦,肆意妄为的狂气,甘之若饴的难耐,和包裹了他们整个青春的灼热。

 

漩涡鸣人人生第一次饮酒,入口微甜,紧接着一口气沿着喉咙烧到了胃里,他辣的眼眶发红。紧接着记忆戛然而止,连自己怎么回的家都没印象。摸着脑袋糊里糊涂爬起来,他没由来的想去剪个头发。也不是头发长了也不是护额不好用了反正就是突然有了个这么样的想法。

 

于是他拿起小青蛙往屋外走,一如既往地对空荡荡的屋子说了一句“我出门了”,却冷不防回头看了一眼,就像是他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了。

 

他眯起眼睛想了一会,无果,于是哼着不知道哪里听来的老大爷的调子拐进了理发店,理发的是个说不清话的年轻人,大概是大战结束了被木叶收留的一部分火之国国民,听卡卡西老师说有些人送去了别处,有些就留在了木叶。他拿起放在边上的报纸看了看,那是木叶丸他们新创立的报纸,内容多数都是战后英雄的采访,也有他自己的内容印在里面,而在报纸的最后一直都是同一个版块,向那些保护我们的烈士致敬。这张照片他看了好几次了,最开始的几块分别的鹿丸的爸爸,井野的爸爸,然后是后一排,那个曾经为了挣脱命运而奋斗的天才少年,并肩作战最后在他的手中慢慢死去。他长出了口气,压在心头的东西却一点没少,身后那年轻人突然喊了一声。鸣人抬起头,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难以言喻的新发型。

 

老板是个灵活的生意人,说着这位客人,这位英雄,这样飒爽的发型很适合,能体现成年人的魅力,三言两语把他哄得连连挠头,最后果断付钱走人,可惜转角遇见了差不多转型成功的佐井,对方笑着举起手打招呼顺便亲切的问候了一句。

 

真巧啊鸣人,怎么剪了这个发型,是失恋了吗?

 

他嘴角狂抽,佐井,你最近难道又开始看谁给你说的言情小说了吗?

 

佐井仔细思考片刻,认真的摇头,我认为《斩尽三千发丝只为错过一世》严格来说不能算是言情小说,言情小说的定义要有言情的内容,在内容上这本书更接近于女性荷尔蒙泛滥的相关心理学。

 

鸣人开始思考等到佐井生日的时候,给他送一本什么动物世界的书,以帮助他能够免受小樱的重拳攻击。不过动物世界也有猩猩这种容易踩雷的词,还是换成什么忍术与科学好了。

 

他在做决定的时候,就看见了不远处走来的牙,赤丸背着一堆装满东西的袋子,志乃则两手空空地推了推眼镜。他突然觉得想起了什么,却没能抓住。牙走上来推了他一肩膀,发什么呆啊你,你这剪得什么头发。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瞪眼,这叫新时代的潮流,牙你这种从小到大一个发型的人是理解不了的!

 

且不论身为当红明星的他之后确实引领了一波潮流,甚至连T恤周边上的小人也换了个模样,但他在看见那一道走来的身影时定在原地,连牙大声的反驳也都充耳不闻。

 

日向雏田脸色微红,微笑着和他打招呼,说新发型也挺不错的。而他眼前炸开的全是夜色里的灯笼,一乐拉面上闪烁的油脂,宇智波佐助浅浅弯起的笑容,和他自己沙哑的声音。

 

“我要和雏田交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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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斑驳混杂着的记忆一股脑涌进来,争先恐后地想在他的脑海里占据一分位置,这感觉他挺熟悉的,就像是十二岁的时候他第一次分出了三十个以上的影分身,三十倍的战力,三十倍的勇气,三十倍的疲惫。那一次他感受到的不只是查克拉枯竭的抽痛,还有脑袋里面有人在吹气球的混沌。那只是一瞬间的战斗,一个烟雾背后是他身上的一道伤痕,一次爆炸之后是他浑身的灼烧。那滋味实在受不了,但都痛不过蓝色悲鸣的雄鹰穿过身体的刹那。

 

他在那些杂乱的记忆中挑挑拣拣,如同走过一个零碎的电影片场,他那天晚上说的话实在是太多,多到好似数百个影分身解除时候的拥挤,他回忆的十字路口被堵得水泄不通,不知道多少个自己同时开口,而佐助的声音平静又简洁。

 

“嗯。”

 

他听见那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之前吵到头疼的话一瞬间全都消失了。他想起在迷蒙的酒精味里贴上微凉的桌面,他想起他说“佐助,你不知道,其实小樱背着我哭了好久。”

 

他说“佐助你不知道,好色仙人运气真的很差,他每个认真写的故事都卖不出去,卖的全是乱七八糟从澡堂偷看来的。”

 

他说“佐助你没想到吧,宇智波的房子本来要拆了,但是我去那边放了个影分身装鬼吓人。”

 

他说“佐助你还记得我爱罗吗?前段时间我碰见他了,他换了个很小的葫芦,大概就这么大。还没拉面碗宽。”

 

他说“佐助你知道吗,我以前最想要的就是在我回家的时候,能听到一句欢迎回来,虽然想想挺吓人的。”

 

他说“佐助你知道吗,其实我学会影分身之后做了个特别特别傻的事情,我把一个影分身放在屋子里,然后走回去的时候,我会跟他说我回来了,他会和我说欢迎回来,其实我还是很想让他变成爸爸妈妈的样子,但是我那时候不知道他们什么样子,但是这样就很好了,我一口气满足了两个愿望,你说我是不是个天才。”

 

他说“佐助,你回来了我这么多年让一乐大叔准备的惊喜拉面就算送你的礼物了。”

 

他说“其实我最讨厌考试了,那时候佐井刚来的时候问我为什么你没杀我,后来我没答对,他给我画了个零分,但前段时间我逼着他给我加了个10哈哈哈。”

 

他说“佐助,你看过天灯吗?我和小樱放过一次,红色的,整个晚上都暖洋洋的,我本来想看小樱写了什么,但是我自己也没想好。”

 

他说“后来我还是写了,然后我真的遇见了爸爸和妈妈。”

 

他说“九喇嘛小气的要死,我当年就说守鹤有名字为什么九尾没有,他居然十七年都没告诉我。”

 

他说“佐助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一声不吭。”

 

他说“我和妈妈约好了不能挑食,所以我今天点了酱油拉面,其实爸爸走的时候我话还没说够,我想好要说的让他们放心,结果嘴里蹦出来的全是拉面的口味。”

 

他说“佐助,我那时候说一起死是认真的,但是我想如果我们不能一起死,我就让你活着。”

 

然后他扔了筷子像个小孩一样耍脾气,“不行,果然还是一起死比较好。”

 

他说“佐助你知道吗,我觉得遇见你真的太好了。”

 

他说“佐助你知道吗,我早就想让你请我吃拉面了。”

 

他说“佐助你小时候真的很臭屁。”

 

他说“你上次干的混账事情你还记得吗?”

 

他说“我其实很想和好色仙人再吃一次棒冰,就算是我最不喜欢的味道也可以。”

 

他说“佐助,现在可能还不行,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让木叶变成你的家。”

 

他说“佐助我其实只有一条命,其他命都是别人借给我的。”

 

他说“佐助,我要和雏田交往了。”

 

于是他在一片燥热和说不清什么时候留下的泪水里听见了一个平静的声音,那声音将他带到了五年前的终结之谷,瀑布的水流让他浑浑噩噩的脑子降温,空气被蓝色的光撕裂,血红色的瞳孔充斥了他的整个视野,下一秒他缓缓沉睡,耳边千万只飞鸟越过月光下的山谷,徒留一声啼鸣。

 

他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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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鸣人被阳光刺醒,抖了抖眼皮,翻身继续睡,他沉迷那金色的暖意和被窝的余热,耳边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他瞥见柔和的樱花色,想着这一定是最美的光景。下一秒天崩地裂。

 

春野樱举着拳头半施力气砸在床上,足够让睡着的人经历一次地爆天星的恐慌,漩涡鸣人从病床上弹起来,比起身上的疼更在意的昔日同伴的表情。绿色的眼睛笑成了一弯弦月,那声早上好反倒像是什么地狱传来的钟鸣,他立刻警觉地反省自己又做了什么惹恼的小樱,直到出了一身冷汗也没能有半点头绪。

 

不知道是早到还是迟到了太久的现任六代目火影舍弃御神袍随意地套着上忍背心蹲在他床头打招呼,鸣人挠挠脸掰着手指算了算,这大概是上次他不小心透露一部分亲热天堂是由他代写之后第一次见到卡卡西老师,当时卡卡西老师的表情过于震惊和消沉,以至于鸣人都没什么心思觉得好笑了。事后从鹿丸的抱怨里也充分了解到六代目火影受到的创伤有多么深厚。

 

鸣人,不论如何,在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努力奋斗之后,你终于通过了文化课考试,可喜可贺。他笑弯了眼睛,虽然上次任务的伤还在,但是我在这里愉快地通知你,你可以开始准备了。

 

准备什么?

 

他一瞬间头脑空白,站在一边的小樱轻笑地拍拍他,还能有什么,你不是要成为火影吗?

 

 

#

 

 

[佐助,你有没有想过,梦想实现是怎样的感觉。]在给佐助的信中,他挠着乱翘的头发这么写,说是高兴,那是理所当然的,说是兴奋,倒是没有预期的那种感觉,这和他想的方式不太一样,就像是他本该再爬十楼,苦尽甘来,却突然走进了一部电梯。

 

鸣人把信折好塞进忍鹰的脚环里,那目光锐利的鸟类头也不回迫不及待地展翅离开,就像是落到他这个小破烂公寓是多么的耻辱。如果放在平时他定然要举起拳头冲着背影骂两句,今天他却扭头就翻身倒在床上。自从他剃完头发开始,佐助回村的频率就越来越低,从一月一次,变成了一年两三次,而且每次来的时候都匆匆忙忙,甚至有时候在村门口把任务的卷轴塞到他手里转身就没了影子,仿佛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让他降落的地方。

 

他眯起眼睛困惑的摸摸他的有点扎手的脑袋,取而代之的是他的窗户突然被一只黑色的飞禽戳破,玻璃溅了满地他跳起来两手摆好招架以为是前两天卖他过期牛奶被他骂了的黑心老板终于要晚上偷袭,低头一看却是一只脖子不好的飞鹰。之所以脖子不好是因为那巨大的鸟低不下头来,连嘴里叼的卷轴都是直接松口落到地上让他自己爬下去捡的。他用同情地目光沐浴了那只辛勤的忍兽,然后打开看宇智波佐助给他写的第一封信。

 

事到如今实在想不起来,反正寥寥几句话,又文绉绉的,大概意思是任务进度,他半蒙半猜地看出来些,然后从抽屉里掏出已经弯了的毛笔边写边画的回了一句。

 

[看不懂,说人话。]

 

至此他们就开始了长达两年的信件拌嘴生涯,上到严肃交谈忍界大事各国迹象和大筒木留在这地上的遗物到底有多少下到幼稚为了卷轴上的汤汁油渍争辩到底是谁在写信的时候吃泡面或者谁谁谁上次任务明明遇见了却扭头就走。

 

而他这次送去的忍鹰许久没有回来,直到鸣人等的都快忘了这茬子事儿,在应接不暇的各种交际任务中直跳脚的时候,那高傲的家伙才再一次到他的训练场上方盘旋。这次的卷轴很大,被绑在忍鹰的背上,脚上还有一个很小的普通尺寸的信卷。

 

熟悉的字体还是苍劲有力,带着那人独有的特色。

 

[你的,还是我的。]

 

于是这次久久没有回信的成为漩涡鸣人,那黑鹰忍无可忍地拉拽他的衣服,跳到他床上肆无忌惮的攻击,最终似乎明白催信无用,自去寻找了一个舒适的居所。

 

他盘腿坐在床上顶着一头包,还是难以压住心头那乱七八糟的思绪,他第一次意识到,他从来没有问过佐助现在想做什么,他的梦想是什么,他怕收到一句我没有,或者一句别的什么的真正的佐助想做的事情。他曾经以为他们是彼此的唯一,就像和尾兽碰拳就能心意相通,他和佐助亦是如此,哪怕没有往昔的交手,哪怕一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只要看过去,他还是能隐隐明白他的想法。

 

但现在他猛地觉得,其实,也并不是这样的。他其实,并不怎么理解现在的佐助了。这个想法,让他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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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漩涡鸣人出了一个很长的任务,他经过波之国的水域,一时兴起地再次走到那座大桥面前,鸣人大桥的名字映入眼里,他想,这里就是他获得第二条命的地方,他在所行的路上遇到的是一个又一个坚强行走的人,他们的认可和帮助,他们堆积的信赖和托付塑造了现在的漩涡鸣人。但在最初的时候,他抖着双腿站在这所大桥上抱着扎满千本的佐助心里想的只是最纯粹的东西。

 

他不想再让这个人受到伤害了,他会变强,成为那个能够守护同伴的人。

 

宇智波鼬以前跟他说过,不是成为火影的人会得到大家的认可,而是得到认可的人会成为火影。这句话他也跟佐助讲了,哪怕佐助心中所谓的火影,与他所想的并不一样。他记得佐助沾血的侧脸,冷漠地说着他会来管理这个世界,让他永远的和平下去,他记得佐助平静的眼神,说着他不会死,有了轮回眼他有的是永生的法子。那时候他看着他,感受到的只有胸口抽搐的疼。当时他的反应是把佐助的梦想夺过来,由他来改变这个世界,给他一个两人都能接受的和平。

 

而如今,如果他再一次站在那个宇智波佐助面前,他真的还能说出一样的话吗?两年时光,他以为会被澄清的事情没有得到澄清,应该得到认可的人没有得到该有的东西,为这个世界作出牺牲的人正在被逐渐遗忘,时光泡上欢笑,是最甜的蜜糖,也是最毒的毒药,他不致死,只是让你一点一点地麻木,忘记过去的执念和满腔热血,逐渐融入这个自行旋转的世界。这是一个没有尽头的圆圈,一个终而复始的忍界,木叶的慰灵碑前站的人越来越少,宇智波家的杂草越生越多,日向额前的咒印却一点也没淡去。

 

他想他开始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了,他想,他终于又一次触到了佐助的内心。这一次,他不会在对前进的方向迷茫踟蹰,他该走的路一直都没有变,他想做的事情一直都是如此。

 

忍者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他从波之国的水上站起来,再次看向那座以自己命名的大桥,随即咧开嘴笑的张扬,一如当年一无所有却自信洋溢的少年,等着瞧吧佐助,这场胜负的结局,可还没结束呢!他抬手系上护额,天空色的眼中折射了阳光,这一刻,他已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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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开玩笑吧?鹿丸一个哈欠被他的话打断在喉咙里,吞也不是咽也不是,近来尼古丁的烟雾缭绕似乎也被那金发的白痴给一扫而空。你不是十二岁你已经二十岁了,你知道你现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漩涡鸣人眯起眼睛胡须微翘牙齿白亮,噢!完全彻底非常清楚!本来就是早晚要提的事情,现在也是一样的吧!坐在火影桌前的卡卡西似乎被呛到了似的咳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响,明显到了就算是下忍的木叶丸也绝对不会会错意,但是被提醒者本人毅然不动地直视着长老和日向一族,用尾音上扬却不容拒绝的语气再次重复。

 

“我申请废除日向家族的笼中鸟咒印。”

 

在无尽的沉默中还是六代目火影先敲了敲桌子,我最近加班太多有点累了,要不我们先散会?于是在一片一致通过的目光中,旗木卡卡西从座位上站起来,正想着之后怎么解决这出事故给了鹿丸一个此刻不救火还待何时的眼神,接收到信号本该立刻做出反应的火影辅佐此刻却被一句话钉在了原地。

 

“卡卡西老师,我是认真的。”他低沉着声音慢慢地说,抬起头的瞬间卡卡西似乎看见了来自波风水门的身影,那双平静,没有丝毫胡闹和冲动的眼神来自十九岁的漩涡鸣人,也来自公认的七代目火影。他似乎能透过他的目光看见还是十二岁的少年在夺回伙伴的道路上寸步不让,十六岁的忍者在满是废墟疮痍的村庄中展开双臂,而十七岁的英雄站在破碎的石像上走出洒落的阳光,双手合十化作金色的光芒。

 

日向日足停下出门的脚步转过身,他纯白的瞳孔中影射出火影楼窗外的木叶村,他叹息般地开口。六代目,让我们单独谈谈这件事情吧。

 

那日漩涡鸣人和日向家主的谈话无人得知,六代目那只写轮眼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却早已酿出了比写轮眼更明晰的双眼,奈良鹿丸顺着老爹的路在整个交际网兜兜转转沉沉浮浮打通的关卡,被一腔蛮力撞开。鸣人从那扇门里出来的时候似乎卸去了什么,又似乎背上了什么。鹿丸没有问出口,卡卡西慢慢地闭上眼睛。

 

于是整个木叶普天同庆,英雄本该有最美满的结局,他们的英雄有顶天立地的力量,有英俊帅气带动整个商业圈的外貌,有一只可以做吉祥物的强力尾兽,有终于补课夯上来的丰富学识,还差什么?

 

还差一个与之相配的,出身高贵,相貌柔美,性格温顺的美女。于是他们穿街走巷,口口相传的佳话终于在这一天的从天而降。他们之间有英雄救美,美救英雄的故事,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过去,有共同怀念,永难相忘的朋友。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完美,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高兴?

 

于是漩涡鸣人一下次又成了热火朝天的人物,原本印着他一个人卡通的T恤变成了两个人,原本出版的儿童画本重新回炉添油加醋,原本人气爆棚的吉祥物,现在依旧一货难求。这种时期他出门每个遇见的人都会跟他打招呼,然后说出祝福,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再次打招呼,说出完全类似的祝福。

 

他在一片热热闹闹里挠挠头,任由他们把雏田和他推到一起,然后又和老朋友拉帮结派地吃拉面,说着小时候干过的蠢事,在酒气到脑门的时候拍拍桌子,谁能想到时间一转,居然要结婚了。

 

他小时候一个人路过祭典的时候,听见过这样一句话,说烟火气和心情是最容易被感染的,一旦你乘上了那种气氛,就去到了不属于你的世界,所以祭典玩的太开心的小孩子会被妖怪带走。那时候他只是害怕鬼怪,担心他会悄无声息地被妖怪带走,甚至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情,就像是没有人在乎他第二天还是不是活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但现在结束一次两次三次的聚餐,他最终兜兜转转回到那家已经翻修数次却依然熟悉的拉面店,老板打烊拉帘的动作在看见他时停了下来,胖呵呵的脸上全是欣喜的笑容,甚至叫住收拾餐具的女儿对他挥了挥手,鸣人啊,这可真是喜事一桩,这么好的事情今天我就为你继续开店,想吃多少都行,管够。

 

看着老板红光满面真诚的笑容他干笑着挠挠头,心像彻底空了一块,摆摆手说哎呀大叔太可惜了,我其实已经吃的不能再饱了,一乐的拉面那么好吃现在吃太浪费了,但是这次管够给我留着,明天我绝对来哈哈哈!

 

他挥手告别一乐大叔,背后卷帘门拉下的声音昭示着木叶宁静的夜晚彻底开始,袭来的夜风吹的他手指发涨,他想着要不回去把蛤蟆吉叫出来玩抽鬼牌,或者干脆去妙木山尝尝蛤蟆婆婆的地狱新手艺,然后他又突然想起来佐助的忍鹰被他不知道扔哪儿去了,要是那家伙知道忍鹰没了怕是绝对得发火。

 

他吐舌头想着这下糟了,却打起了这段日子最好的精神,简洁的结印然后是一串爆裂的声响,烟雾卷起后数百个漩涡鸣人争先恐后地窜了出去,他混在那些影分身打中,和左边那家伙打赌他和右边那个自己谁先找到那只脾气铁臭的黑鸟。殊不知他这骚动惊地晚上的守卫连发三道急信。

 

所以他被骑着墨兔子来的佐井拦在了路边,他盘算的为什么被拦的是他而不是某个倒霉的影分身,佐井骑得为什么是兔子而不是他一直画的最顺手的狮子,今天晚上的月亮为什么是半缺的而不是圆的。

 

佐井却在他颇费口舌说明了来龙去脉之后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鸣人你是要通知佐助回来参加婚礼。

 

漩涡鸣人觉得佐井这个人不以惹怒别人或脚踩地雷作为开头就不会和人聊天的性格到底是天生的还是故意的,反正他现在有想起当年恨得牙痒痒想把他头拧下来的感觉。他想着应该让好色仙人再临世给这家伙上上什么叫语言的艺术,说不定谁能把谁教坏的更彻底一点,但不论如何他那个充满歧义的说法还是精准地踢到漩涡鸣人的地雷上,他的第一反应是谁说他要叫佐助回来!第二反应是为什么不叫佐助回来?

 

然后他在把佐井从兔子上拉下来的时候花了一秒想起了他的本来目的。随着一个影分身的消失,他得到了忍鹰的具体坐标,之后就是墨汁狂飙烟尘四起。一个乱糟糟的心脏在他身体里跟着兔子的节奏蹦的咚咚响。佐井坐在飞鸟身上回过头来,他说鸣人我的兔子跳起来是没有声音的,因为本质毕竟是墨水,要有的话也肯定是水声。鸣人的反应是抢在他的所有影分身之前冲到了他要去的地方。

 

忍鹰在轰轰烈烈的影分身们的抱怨声中找回来了,白烟散尽熟悉的疲惫带着查克拉回到体内,他盯着那黑色骄傲的飞禽恍然大悟地锤击手掌。啊,对了,那个时候的卷轴他还没看。不过照着佐助的性子,大抵是任务相关的东西,他这么琢磨着,却还是跑回家里翻出那个被他遗忘了好久的卷轴。这种大型卷轴通常不是用来储存复杂的术式就是用来存放特殊忍具。他展开的时候原本一脸高冷站在边上的黑色忍鹰突然猛地伸头一啄,那劲道和速度想来是要报之前被无视甚至流放的一箭之仇,他扭头举起手,查克拉浑然天成地汇入卷轴。

 

 

他眼前的景象一瞬万变,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落入了一个清冷的怀抱,砸的生疼的是被牙磕破的嘴唇,唇下压着的是脸色发黑的宇智波佐助。

 

这,就是他们的第六个吻。

 

 

 

#

 

 

他一个翻身摔下树,凭借多年身手成功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可惜结果还是脑袋着地,一阵轰响丁玲桄榔,头晕乎乎的,最后干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蓝色的眼瞳里倒映整片星空,他想终究有些东西能一直不变,宇智波佐助坐在树的影子里看不清脸色,起来蠢货,你压到我的帐篷了。

 

他一本正经的站起来,摸着下巴评价说帐篷用黑色的也太迷彩了,看不见也不能怪我的说,在凝视中又挽起袖子,分了三个影分身。一边拉杆子一边头也不回的抱怨,你都不说一下那个卷轴封着时空忍术。

 

宇智波佐助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因为没想到会有笨蛋用自己的查克拉去试。他的气息一下子凑近,鸣人拉扯支架的动作微顿又在他伸手嵌入苦无后自然地接了下去。

 

他看着黑色的逐渐成形的帐篷慢慢地松了口气,才想起来有个问题刚刚被他落在脑后。

 

这里是……哪里?!

 

佐助随意地往火堆里扔了块木头,看着他为了确认地点特地打开仙人模式,又抓着头发大喊大叫,最后似乎是肚子里的九尾说了什么,他垂头丧气的安静下来对他距离木叶有千里之远的事实慢慢叹气。在不知道经过了怎样的思想挣扎之后转过身抓狂地蹦起来咆哮,啊啊啊说到底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佐助你这个混蛋不写清楚啊!咦不对啊,我为什么会传到你这边来?他像是终于想起了那个放在正中间的重点,歪头从快要忘光的补课知识里面拼凑原理。

 

谁知道。宇智波后裔回答的极其敷衍。怎么,卡卡西没给你把下忍基础知识补上吗?

 

他的语气穿过了时光在经历那么多我们是朋友我们是朋友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的事情之后依然精准地戳在漩涡鸣人的神经的起爆符上。在他大喊着我想起来了是坐标,是坐标对吧你小子往里面加了坐标之后又迅速补上了一句你在小看我吗笨蛋佐助!

 

然后他在那熟悉的眼神里忍不住傻笑了起来,心头一直压着的什么一扫而尽。原来还有什么是不会变的,他抬头看着星星,觉得哪怕接下来要花个四五天赶回木叶也没那么让人崩溃了,大不了让九喇嘛给他续航。

 

佐助,我觉得能见到你真不错。他说。

恶心的话说的还不够吗?吊车尾的。

 

于是他释然地扬眉照着宇智波的肩膀来了一拳。对方亦是如往常般毫不客气地抬手接下。

 

 

#

 

 

他们的第七个吻发生在很久很久很久之后,久到漩涡鸣人已经搬出那个他住了二十年的破房间成家立业,久到宇智波佐助可能都与时俱全地给头发拉了个直,久到他们的孩子开始互相认识,而他终于在梦想的长跑后披上了那件从小仰望的御神袍。

 

他的记忆从此被无数鸡毛蒜皮关乎国体的文件和回忆填塞,甚至连今天是星期几昨天有没有下雨纲手婆婆借了他多少钱都已经没有余地去存放了,但他还清楚的记得他和雏田成婚之后的第一天晚上,他无所适从地走进那个陌生的屋子,雏田从客厅探出头来,同样无措地朝他微笑说欢迎回来。他还清楚的记得漩涡博人出生的那个时刻,一个血浓于水的生命,全新的生命诞生于这个世上,记得他颤抖着双手抱起那个孩子,感受热乎乎的体温和心跳,最后在博人的哭声中他哭的比他刚出生的儿子还凶。他清楚地记得他替佐助守在同样让人窒息的产房门口对着肚子里的尾兽群聊念了数不清多少次的错误绕口令,直到九喇嘛忍无可忍的咆哮而他耳边的尖叫戛然而止,他屏住呼吸在婴儿的啼哭声响起的时候两腿发软没出息地摔了一跤,惹得推开门的护士捂起嘴笑。

 

他生活变得更加五颜六色的繁忙,红色蓝的黄的紫的绿的青的说唱的颜色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鹿丸送来的文件越来越沉,要处理的事情越堆越高,他的儿子越长越大,木叶的房价越变越高,一乐的杯面口味越吃越多,他的影分身在他耳边抱怨的机会越来越少。他一天能参加数不清的仪式采访开店喝彩周年活动线下展览超市大减价和火影讲座,然后是各种鸡飞狗跳数不清的意外,记忆犹新的是他忘了分了出去吃饭的影分身又轮流派了几个最后影分身们在一乐举行了个拉面比拼,那天晚上他住在厕所,第二天早上他醒在医院。这样的事情发生了鹿丸都数不清的次数,于是某一天他被停职休息了,发布命令的是退休在家看追连载小说的六代目火影和手放在老虎机上头也不回的五代目火影,执行命令的是火影辅佐和监护人奈良鹿丸。

 

总而言之你就休息两天吧,这几天的会议也不多,文件也都告一段落了。他从一打文件里抬起头瞪大眼睛的表情就像是当年好色仙人从天而降自称天才忍者的时候一模一样,两分惊喜八分不可置信。

 

但说话的不是澡堂黑名单好色仙人,而是鹿丸,于是他的脚先一步窜了出去,他的头却扭回去留下一个不放心的眼神。

 

假期的时候可以做什么?漩涡鸣人难得不穿火影袍走在街上,不用给影分身们开紧急会议分发任务。他一时间没了主意,回家陪孩子吧,今天不是周末,回家陪老婆吧,老婆今天刚好去娘家,去找老朋友喝杯酒吧,现在时间又太早,人气角色站在繁华的木叶街头久违的有了无处可去的感觉。这种好不容易可以睡个觉却又觉得拿来睡觉也太可惜的时间,实在是太让人焦急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假期在流逝,但他还是没想到能干什么,最后他想来想去决定用老办法。

 

修行。

 

这个词也是久违了,仿佛在他当上火影之后,动不动找时间修行成了奢侈的事情,每天回家不是睡在玄关就是倒在厨房,有次坚持到了卧室门口,别说修行,连爬上床的时间都没有。那时候他甚至跟九喇嘛提议让他私信守鹤问问我爱罗怎么做到不睡觉,后来导致了一次轰轰烈烈的尾兽战斗,把一直潜水的三尾都给炸了出来。之后筹备忍界巡演的说唱达人奇拉比途经木叶拍拍他的肩膀,那可真是个精彩的瓜,再接再厉呀兄弟嘿。

 

什么瓜?他挠挠越剪越短的头发。

 

于是他拎着切半的西瓜去给带土和宁次上了坟,在训练所偷看了一会儿实习演练,给路上的两个下忍签了名,然后又给自来也烧了点新的小黄书,对着他师傅的石碑自言自语说了好一会,说到一半习惯性地和突然出现的宇智波佐助打招呼接着继续刚刚的自言自语,说着说着说着说着他的眼皮就越来越沉,在睡着前他觉得到之前做的事情里有哪里不太对,但席卷而来的睡意彻底覆盖了他的意识。

 

众所周知三百六十度实力无死角的七代目火影最不擅长防御幻术,众所周知天赋惊人的宇智波佐助其实幻术考试很垃圾。但奈良家的头脑和他们家的长相都是成比例稳定遗传。宇智波佐助在回木叶的路上就接到了信,他瞥着躺在地上的漩涡鸣人眯起眼睛,这家伙的警惕性和反应还真是变得迟钝过头了。

 

 

#

 

 

漩涡鸣人在难以言喻的安心和黑暗中沉睡,比晒过太阳的棉被更舒服的温度,温暖又不黏人,甚至带着微微凉意和舒服的味道。他几近贪婪地汲取这个可以缓解疲劳的感受,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他其实不是一个喜欢动脑的人,但每天总得想想计划表上还漏了什么,但是这个时候好像他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他仿佛回到少年的时候,走在一片温暖的沙滩上,身边是湛蓝的汪洋大海,他干脆坐下来,躺在水中,任由那片海带他往外飘。沉沉浮浮撞上一双站在海水上的鞋,他不满的撇嘴睁开眼睛,看见低头的宇智波佐助,于是他灵光一闪坏笑着咧开嘴,抓着他的脚用力往下一扯。在海浪席卷身体不稳阳光四射的世界里交换一个柔软的吻,像是意料之外却情理之中。他在这个浅浅的触碰里想到了每一个不曾遗忘的东西,或混着劣质牙膏和漱口水,或者带着瀑布冰冷的冲刷,或者混合浑浊血污与刀光剑影,或者包含冲动试探和勇气,或者弥漫火烧喉咙的酒精与拉面,或者……是什么懵懵懂懂清晰明了的理解与默契。

 

他嬉笑着和佐助在海里打成一团,爬到礁石上鼻青脸肿地晒太阳,一直躺到日月颠倒星辰闪烁,他抓起他的左手数给他看,左边的那颗是你,右边的那个是我。

 

 

 

 

全文完

 

 



后记:


     充满语病的叙述和支离破碎的故事,在我看来也是比较乱的一篇文章,我想表达的感情大概没写出来千分之一,甚至后期佐助全盘掉线,但是他们互相心知肚明,其实又默契理解对方的意思,我觉得不论是鸣人还是佐助都不是自私的人,鸣人的自私在他把佐助拽回来的时候用完了,佐助的自私在鸣人和他吃拉面的那天晚上斩断了,他们最渴望的是家人,所以我觉得有家人的他们或许不是最完美最没有遗憾的,但一定是洋溢幸福的。何况鸣人该告诉佐助的他早就知道了。


 “ 你看,我一直在这里。”


至于捉虫和bug,让我慢慢修

最后大声扔出贪婪卡牌,我想要评论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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